香川酱

【授翻/AOS/SK】Logical Erotics 逻辑情爱 by EntreNous 第8章

Chapter  8

“我得告诉你，你可不是轻得和羽毛一样，”Spock睁开眼，就听一个声音这么说道。



他眯起眼看着明亮的光线，立即坐起身来。“瓦肯人的身体质量比人类的要重——”



“现在，冷静点，”McCoy对他说。他垫了些东西在Spock背后，帮他保持靠坐着的姿势。“好吧，好吧，我完全明白你有多重。我一个人把你死沉的尸体拖到这儿来。”



“什么——”Spock开口问道。“在哪——”他紧紧握住床边，身下好像是一张生物床。



一个年长的男人朝房间里望来，Spock警觉地稍稍往后闪了下。



“我的导师，Boyce医生，”McCoy粗暴地说。他招了招手示意这个人进来。Spock几乎没有注意到这位医生佩戴的指挥官穗带，而是浑身紧绷，以防需要迅速从这未知情况中离开。
   


“少校，很高兴你恢复了意识，”Boyce说。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温和无害，但Spock仍旧无法消除心头盘旋着的怀疑的直觉。不过，他的冲动似乎并没有实际依据，Spock试图集中注意力聆听，而不是想着制定撤离路线。



“我会监督，但你的病情由McCoy医生负责，”Boyce继续说道。“到目前为止，他做的治疗工作非常值得钦佩。”



Spock的目光转回McCoy身上，对方正仔细观察着他。



“还有咨询顾问Geoffrey M'Benga医师，McCoy医生告诉我，他已经对你提起过这位医师了。你会在初步测试结果出来后见到他。”



"M'Benga," Spock迟钝地重复。他半倒回床上，用手臂遮着眼睛，挡住射入房间的刺眼光线。“是的，我曾听McCoy医生说过这个名字。”



“不知道你还能记得多少我们的谈话，”McCoy说，边用触控笔在PADD上记录着什么。



Boyce从口袋里掏出通讯器，对着屏幕皱起眉。“很抱歉，先生们。我一会就回来。”



年长的医生走了出去，之前与McCoy对话的相关事实迅速闪回到Spock脑中。Spock再次坐得笔直，扫视着整个房间。他伸出手，握紧McCoy的医师袍，把他拖得靠近了病床。“Jim？”他问，无法克制声音中透出狂乱的催促意味。



“控制一下你自己，贪心鬼！他就在外面，走廊那头，”McCoy抱怨。他甩掉Spock的手，退开一步，好写完他的观察结果。



“他在这里？”Spock问。他努力伸头望着外面的走廊，但他狭小的私人病房门是关着的。



“当然。”McCoy眯起眼睛。“你过会儿还可以见到他。但在我跟你谈完，再取点测试样本之前你绝对想都别想。如果你又跟我发疯的话，整个交易作废。”



门又一次滑开，穿着蓝色制服的年轻男护士正站在门口，McCoy对他点点头。“Chaudhry护士？那些是我们讨论过的其他样本吗？”



Spock完全没有注意那个正在工作的护士，Jim离他仅几步之遥这一事实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



他应该进一步质疑医生的说法，他是否真的做了一些令人意外的事。如果他真的已经“发疯”了，这发生在他失去知觉之前还是之后？的确，他为什么会完全失去了意识？为什么他感觉如此狂热、兴奋不已？



然而，所有他想要说出口的疑问，都随着记起Jim已经近在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虽然他对身在何处，且对他的治疗者们仍抱有疑虑，但Spock感觉醒来后他已能更好地控制自己的反应。不过，他的喘息时间似乎只是暂时的。一旦知道Jim就在附近，Spock就感到一股内心的悸动再度抬头。



“抱歉打断了你们，”Boyce回来时说道。门在他身后关上了，Spock打量着那块区域。他将会设法摆脱扣留他的这些人，并立即去找Jim。



“Boyce医生，”McCoy咕哝着，他那表情丰富的脸转向Spock的监测屏。“他的读数又一次出现了剧烈波动。”



“我们不能再给他开任何药了，以他现在的情况来看，”Boyce说。



门再一次滑开了。Spock的心脏在他侧腹内砰砰地跳动。Jim——但是，出现在门口的却是一个陌生人。虽然看起来比McCoy年轻，那人也同样穿着参加星联军官培训的执业医师制服。



M'Benga看见了Spock。他向Spock举起手，摆出ta'al的问候手势。



意外地见到瓦肯问候礼分散了Spock的注意力，他自动地以相同的手势作出回应。“我假定，你就是M'Benga医生，”他顿了一会，说道。



“又来了一次蛮荒历险记，（Stanley and Livingstone，一部电影的名字）”McCoy评论。



“少校，”Spock还没来得及要求McCoy解释，M'Benga医生朝他点点头，开口说道。“我了解McCoy医生和Boyce医生已经把病症的基本情况告诉你了。”



“他们只做了一些检查，等待着某些关于异常指数的检测结果。我假设，他们希望查明与我近期的反常行为相关的证据。”



M'Benga望着其他两位医学专家。“先生们，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Spock先生单独谈一会儿。”



McCoy头发都竖了起来。“Geoff，如果这关系到他的治疗，我也应该留下来——”



“相信我，Len，我也打算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他病情的所有相关细节。但我认为在这件事上，Spock先生首先有权保留一点隐私。”M'Benga说着，瞥了Boyce一眼，只见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无所谓，只要最后我们能获得所有相关信息，方便记录。”



McCoy高举起双手，显然感到非常恼火。“好吧！我十分钟以后回来。别试图做不该做的事，”他警告Spock。“我看到刚才你的眼神了！别想着偷偷溜出去。”



“Len，”M'Benga温和地说。



“好吧，好吧，我走，”McCoy抱怨着，大步走开。Boyce迈着沉稳的步伐跟了出去。



只要一提到有逃脱的可能，Spock的思维就开始快速运转。当然，他在此之前就已经意识到逃走的必要性。但现在，他开始计划击败这些抓他的人的各种具体方案。考虑到只剩一个人留在房间里，Spock的目光转向病床左边的托盘桌。如果大力摆动它的话，产生的冲击毫无疑问将使M'Benga暂时失去行动能力——Spock可以趁机重设门锁装置，冲进大厅，找到Jim，然后——



“介意我坐下来吗？”M'Benga问道。他指指角落里的一把椅子。



Spock的注意力从手边可利用的武器转移到一旁的人身上。M'Benga摆出ta'al手势的记忆回到他的脑海之中——那熟悉得令人心痛的家的感觉。



Spock侧了下头，表示同意。



M'Benga把椅子挪到Spock的生物床边坐下，PADD搁在膝头。短暂地顿了一下之后，他说道，“请了解，我明白瓦肯人一般不在外人面前讨论Pon Farr——”



在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前，Spock就已经站了起来，一把扯下缠绕在身上的各种监测仪器，向M'Benga逼近。



“见鬼！”McCoy咆哮着冲进房间。一位安保人员紧随在他身后。“刚才我觉得他的指数已经够疯狂，但现在他简直是狂暴了！”



“没关系的，McCoy医生，”M'Benga告诉他。他示意那位警惕的保安退后。但是，那人仍然站在门口，谨慎地观察着Spock。



“瞎扯！”McCoy焦躁地指着显示屏。“再有任何迅速变化，他就要休克了！还有你，”他喊道，指着Spock。“我们得把你约束起来吗？”



Spock勉强控制着自己，摇了摇头。



McCoy皱起眉头，但犹豫了一下之后他遣走了保安。他粗鲁地将各种繁复的仪器重新安到Spock身上去，明显不接受任何拒绝。



“可以继续了吗，Spock先生？”所有测量仪器都回归原位之后，M'Benga问道。



Spock望向McCoy，等着他再度离开。然而医生双手抱胸靠在墙上，无疑表明了他打算留下来。Spock没有重新斜靠在床上，而是坐在了生物床边缘，至少这时没有人表示反对。



“我们不和外人谈论这些事情，”Spock最终说道。他的拳头握得如此之紧，甚至感觉指甲都已嵌入了手掌。疼痛让他的注意力略微集中了一些。



“我理解你的缄默，”M'Benga说。“但我们需要确定怎样最有效地治疗。遗憾的是，这些信息对你的健康至关重要。”



当Spock注视着M'Benga平静的面容时，他浑身的紧绷不知不觉地开始流逝。但是医生的建议让他陷入了困惑。“不，这不是...这并非我的时刻。未来几年之内那个时刻也不会到来。”



“好吧，但是Pon——”随着Spock本能地咆哮，M'Benga清了清嗓子再度开口。“现在我们面临的状况是生物学上的问题。”



Spock盯着M'Benga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感觉站在一旁的McCoy动了动，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回答。“无疑，这事关瓦肯生理学。”



“好的，我确信你们的研究结果表明，通常自然经历的生理过程有时能够被其他事件所触发。经受巨大压力，肾上腺素水平过高，或是相应腺体功能的突增，某些事件导致的极度创伤，都有可能...”



Spock略微摇晃着坐在床边。M'Benga冷静又理智的处理方式让他觉得症状稍稍减轻了一些。他感到思绪上下翻涌，并试着以正常的速度运转。他脑中仿佛笼罩着一层迷雾，阻碍了他的逻辑推理，使得思维一片混沌模糊。但是，他仍然挣扎着集中精神，最终设法说道，“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在生理或精神方面遭受压力的情况下，会导致那个时刻的到来。”



“嗯，这并不很常见，”M'Benga承认。“在瓦肯，经过源远流长的冥想练习和情绪控制，更不用说提倡订婚与链接的制度，这种情形几乎是闻所未闻的。但是对长时间驻留在别的星球，或是那些选择在别处安家的瓦肯人而言，那么，有足够的例子来辨明这种情况。”



驻留在别的星球在Spock的脑海中循环回响着，直到变成在他血管中敲打的急促的鼓点。他试图赶走心头急剧窜升的恐慌。这个推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与在Cataclys上发生的一切无关——他表现出色，镇定沉着地处理了所有相关事务；大量关于那次任务及其不幸发现的星际舰队官方报告都证实了这一点。



M'Benga审视着一份调出的文件。“比如，你当时在Farragut号任职期间所发生的事情。”他放下自己的PADD，望着Spock。“如果我可以这么说的话，Spock先生，吾与汝同悲。”



血液重重撞击着Spock的颅骨内侧，他甚至无法组织出一句适当的回答。他挣扎着阻止自己掩住耳朵，双手紧紧抓住大腿，以勉强保持静止。



“亲眼目睹Cataclys上大量瓦肯人的意外死亡，”M'Benga安静地继续。“面对如此惨烈的巨大生命损失——我必须指出，经历这种悲剧的冲击是引发病情的主要原因。”




“你认为，由于那次任务的经历，Pon Farr的症状已经被我的——”Spock清了清嗓子。“被我的痛苦所引发。然而，我依旧能够控制自身的反应。我并不需要额外时间来消化这一事件。”



“我毫不怀疑你表现得十分出色，”M'Benga说。“然而问题还在这里。你生物学报告上的所有指数都表明，你已经开始了某种伪Pon Farr。”



“这是不可能的，”Spock固执地说。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已经越来越难保持平稳的呼吸。“Pon Farr开始得很快。它并不仅仅影响Pon Farr者本身，而且也会影响到引发它的人。”



M'Benga点点头，但显然他并不同意Spock的看法。“它正以一种较缓慢的速度发展着；关于这点你是对的。然而你难道不觉得，你注意力的集中程度急剧下降，性情变得暴躁易怒，性欲也大大增强了吗？”



Spock一条也无法反驳。因此，他保持着沉默。



M'Benga观察着Spock。“如果不加抑制的话，你所有的症状都会加速恶化。我的看法是，由于你并不是真正在经历Pon Farr，如果使用适当的药物，加上瓦肯治疗手段的配合，也许我们能够控制它。”



“不，”Spock沙哑不清地说。“不可能。我的情况已经持续了数周，而不是几天。而性交并没有使这种状态得到满足。”甚至正相反，数次性行为只是激起了他更强烈的和Jim的性爱冲动。“必须找到另一种解释。”



“该死的，Spock，我们现在只能照M'Benga的推测来做，”McCoy怒气冲冲地插话。“如果你不想接受这个Pon什么的玩意，想想对Jim造成了多大影响！”



“Jim？”M'Benga问道。他跟McCoy交换了一个眼神。“Spock，请问你是否已经和某人建立了链接？”



“没有链接，”Spock挣扎着挤出一句话。他的头骨被疼痛穿透，他再也无法忍受，举起两根手指压住右边的太阳穴。



“他需要再加大剂量，而且要快，”McCoy急迫地对M'Benga说。



“想想Boyce医生说的。在我们找到更多解决方法之前，不能再给他开任何药了，”M'Benga立即回答。



“Cataclys上的有些遇难者摆出了同样的手势，”Spock自语着。



两个人同时转身看着他。



“什么？”McCoy问道。



“他们的手指着这里，”Spock说明，手指扫过他太阳穴附近的psi点。虽然只是轻微地碰到皮肤，然而疼痛的感觉却在增强，好像一种有形的物体在他的头骨下面砰砰作响，源源不断地在敏感到能够辨别它的人脑内散发着一波波痛苦。“当然，这种姿势是不合逻辑的。受害者无法停止寄生虫对他们中枢神经系统的攻击，从而造成神经迅速退化，并伴随着剧烈疼痛。”



M'Benga的嘴微微张开，McCoy瞪大双眼。“首席医疗官的报告上有这些细节吗？”McCoy问。



“这种姿势在非瓦肯人身上不具有意义，”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遥远，仿佛穿过一堵粘滞的屏障之后才传到自己耳中。



“是什么意义？”M'Benga问。



Spock盯着M'Benga，但一波波痛苦不断地在他的神经系统里肆虐，他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这间小病房的淡奶油色的墙壁变暗、变窄，直到变成了Farragut号上钢蓝色的走廊。



他们的星舰一驶入Cataclys的轨道，Coutinho舰长便同意了Spock加入首批登陆小队的请求。“我想不出有谁比你更值得见证T'Marek考察队的发现了，Spock先生，”Coutinho亲切地说，挥挥手目送他走上传送平台，与登陆小队其他队员站在一起。



Spock在传送下去时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尽管Farragut号靠近Cataclys时，还无法建立通讯联系，但考察队队长几天之前刚向星联提交了一次常规签到。即使未能事先通知在那颗星球上的科学家们，毫无疑问，在登陆Cataclys不久后就会有人迎接他们。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Spock？”McCoy打断了他。



“它的意义是，”Spock迟钝地重复，挣扎着唤回自己的意识。疼痛不再反反复复，而是变成了脑中持续肆虐的剧烈疼痛。他放下按住太阳穴的两根手指，紧紧抓住头的一侧。“我亲眼看到尸体都全蜷缩着，考察队的每一位成员或是在他们各自的工作岗位上，或是在处理个人事务的过程中失去了生命。一些死者的手是这样摆的，好像在试图缓解他们的痛苦。”他抬起眼，看见医生们全都盯着他，他们的身影在他眼前旋转着。“对于通常不会表现出任何不适迹象的瓦肯人来说，这样的姿势表明他们的脑部正经受着难以想象的巨大折磨。”



“天啊，”McCoy喃喃自语。“所有的人都——”他摇了摇头，闭上嘴。



“他们留下的数据当然已经恢复了，”Spock说道。他觉得必须撬开自己的牙齿才能够说话，以免自己咬紧牙关，徒劳地抵抗着脑中使他愈发衰弱不堪的痉挛。“他们一丝不苟地记录了自己的发现。”



“谁会在意这些啊？”McCoy质疑着。“即使像你一样情感障碍的瓦肯人也知道，最重要的是失去的人命，而不是资料和数据！”



“在被检疫隔离期间，瓦肯科学院与全体科学界沉痛哀悼失去的考察队成员，我对此作了详尽报告，”Spock急促地打断了他。疼痛在他的脑中急剧翻涌，敲打着每一根神经，直到他感到脑中的重击仿佛把他敲得四分五裂。“你认为我轻视他们的生命吗？”



McCoy绷紧下巴，但他直视着Spock的眼睛说道，“不，Spock先生，我不这么想。我很抱歉。”



“希望一切进展顺利，”Boyce医生胳膊底下夹着一大叠PADD，再次回到病房。“我知道现在我们还在收集信息，讨论各种治疗方案。但根据McCoy医生和M'Benga医生的初步想法，以及我对原始检测结果的复查，我觉得最好立即让瓦肯治疗师加入进来。当然，前提是我们已经得到了少校的同意。”



“她到得真快，”M'Benga有些惊讶地说。



Boyce点点头。“显然，你发给瓦肯领事馆的私人信息，让他们尽快同意了McCoy早前的请求。据我所知，Vraang治疗师是瓦肯驻地球方面负责此类事务的官方顾问。我希望能尽快听听她的意见。”



支离破碎的对话片段穿透Spock的意识。他望向Boyce身后，远处是那条他片刻前曾短短一瞥的走廊。他必须到这个房间外寻找什么，某个对他至关重要的人——Jim，他在心里补充，边继续盯着门口。



Jim是否就坐在房间另一边，等待着获许进入？还是Spock必须得沿着一条条走廊不断地寻找，直到发现他的身影？又或许医院工作人员强迫Jim必须现在离开，而不理会对Spock来说，找到Jim至关重要？Spock低低咆哮着，人类听觉范围却不足以察觉。



“我完全同意，”McCoy说着，一边敏锐地打量着Spock。



“我也是，”M'Benga说道。“但我确实觉得，我们应该考虑给他再准备一些其他药物。Vraang治疗师大概会尽快缓解Spock先生的痛苦，但如果她的心灵治疗不能立即见效的话，我希望能给他开更多止痛剂。”



Spock小心地把手从太阳穴边放下，看着Boyce，注意到他挡在门口。当然，没有人认为在Spock超强的瓦肯力量面前，这样的阻挡能有效地阻止他逃脱。他移开目光，怀疑地注视着房间内的其他人。



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以便重新评估目前的处境。如果他现在站起来，而其他人都觉得他很虚弱的话，即使三个人也无法在出其不意的袭击中胜过他。他将会再等待45秒，然后——



Boyce不情愿地点点头。“好吧，医生们，但是未经Vraang治疗师的允许，我们不能再给他开任何药了。”他转向Spock。“通常我不会在病人面前讨论这些事情。但我们都清楚你的专业科学知识，而且我不希望对你的治疗计划有任何不公开的地方。”



Spock惊讶地看了Boyce一眼，对方脸上充满关切的表情，接着他又看向另两名医生。每当McCoy和M'Benga从他们的PADD或医疗仪器上抬起头时，他们眼中都带着同情的神色。除了关心他的健康问题之外，没有人流露出任何其他意图。



“Spock，我明白你现在很难集中注意力，但要经过你的明确同意，那个治疗师才能给你检查，”McCoy咆哮着对他说道。



“很好。”Spock勉强维持住仅剩的自控力，并拢手指搭成塔状，低下了头。他不得不大声说话，才能盖住脑中的轰鸣。“我允许。”



M'Benga的嘴唇动了动，但Spock似乎无法辨认他发出的声音。M'Benga担忧地看了一眼Boyce，Spock把目光重新投向门口。如果他想逃脱，现在正是最好时机——不，在目前情况下，这么做并不是理智的反应。他需要考虑其他人的关心，需要顾虑他目前状态不佳。他需要——需要——



“Bones，说真的，你不能让我再等下去了！”门再一次滑开，Jim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那里。他的制服皱巴巴的，扣得乱七八糟。望见生物床上的Spock，Jim脸上的表情明显放松了下来。“Spock，见鬼，你还好吗？一接到Bones奇怪的神秘短信我就赶过来了，但是他们不让我进来。现在那边来了几个瓦肯女人在冲我瞪眼，所以趁护士过去跟她说话的时候 ，我就——”



Jim朝Spock走近，但是Boyce一声严厉的“学员！”让他停住了脚步。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Boyce询问。



“我是James Kirk学员，长官。”Jim立正站好，但他的视线仍旧停留在Spock身上。他似乎把这当成了Boyce两个问题的回答，并不打算多作解释。



“Jim，你在做什么——快点出去，”McCoy的语气中满是催促。



“McCoy医生，”Boyce转身对着他的学生，严厉地说道。“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否违反了保密协议，向这名学员透露了少校的病情。按照我的理解，M'Benga医生建议所有这些都必须严格保密。”



McCoy抿起嘴，似乎因为不打算回答导师的告诫而咬住了脸颊内侧。“是的，长官，”他说道，声音十分生硬。



“我很抱歉，长官，”Jim说。“这不是Bones的——不是McCoy医生的错。这只是Spock和我——”他看着Spock，犹豫地停了下来。



Spock目不转睛地望着Jim。他发誓，一见到Jim，就感到血液在血管里加速奔流。他需要闻一闻Jim皮肤的气味，舔舐着他的小腹，并轻轻咬一咬他的腹部，分开他的双腿——



但是为什么Jim说话时迟疑不决呢？Jim拒绝了他？还有其他原因吗？



怒气猛然上涌，那强大的力量让他几乎忍不住从生物床上跳了下来，宣示他的主权。



然而几秒种后，他脑中浮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不是Spock警告Jim，不能告诉任何人的吗？难道宣称他们应当停止身体接触，避免不断升温的感情纠葛的，不是他自己吗？这清晰但却痛苦的认知让坐在病床上的他不禁感到天旋地转。确实，他曾让Jim和他保持距离——然而，Spock怎能错认他如此真切渴望着的东西？为何他竟犯下如此大错，想把Jim推向别处而不是留在他的身边？



Boyce叹了口气。“你和病人事实上有正式关系吗？如果是的话，我们可以跟你沟通他的病情。我在他的医疗档案里什么也没看到。”



“Spock？”Jim问，尽管他眼里露出心急如焚的神情，然而声音却依旧平稳。



“我失职了，”Spock窒息般吐出这句话。“Jim，ashayam（吾爱），你必须原谅我。”



Jim脸上忧虑的神情顷刻之间变成了一种决意，他转身面对Boyce。



“Boyce指挥官，我道歉，”他坚定地说。“我承担全部责任，请不要因为我违反规定而责怪McCoy医生。但现在，我认为Spock非常需要我留在这里，好吗？”



“Jim，我们不知道这是不是对的，”McCoy急切地说，显然已经忍不住了。“也许你会把事情弄得更糟。”他朝Jim的方向迈了一步。



“不！”Spock咆哮着。他迅速动了起来，一把推开M'Benga，医生被砰地撞倒在地——他的PADD啪嗒掉在地上，沿着地板滑到远处——Boyce试图抓住他，Spock避了过去，来到Jim身边，并立即将他护到自己背后，保护他远离McCoy，远离其他所有的人。



“待在那儿，Len，” M'Benga轻声叫道。“Boyce医生，你也是。”



“耶稣基督啊，”Bones嘴里念着，抬头望着天花板。但他仍然站在原地，没有继续向Jim靠近。



“Spock，请听我说。你必须离开Kirk学员，”M'Benga说。他的声调维持着平静，但仍含着一丝轻微的紧张。



“不，”Spock告诉他，声音低沉而又危险。



“这个学员是怎么进到大楼这一侧的？”Boyce的声音中充满了挫败。“他不应该越过这里的安保措施的啊。”他似乎正考虑向Spock走去，但在Spock发出警告的低吼声后，他投降地举起了双手。



“Spock，没事的，”Jim在Spock背后发出闷闷的声音，他被挤得几乎贴到了医院的窗户上。



“没有人能够碰你，”Spock发誓，怒视着所有的闯入者。他们休想分开他和他的——他的——



“嘿，我保证，一切都会好的，”Jim低声说道，他温暖的气息拂过Spock的脖子后面。“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除了你以外，没有人能够靠近我。”



仿佛看到了事先约好的信号一般，M'Benga和其他人稍微后退了一些，不过仍旧没有离开房间。发现其他的入侵者似乎被他展示所有权的行为吓退以后，Spock勉强同意Jim缓缓从他身后挪了出来，靠近他的身边。



“这太不合常理了，”Boyce小声对M'Benga嘟囔着，不过鉴于他并没有作出挑战Spock的举动，Spock忽略了他无谓的抱怨。



“他们不会把你从我身边带走，”Spock轻声对Jim耳语，把他搂得更紧了点。“你应该在我身边，尤其是现在。”



“好的，我会在这儿陪着你。我向你保证——我哪里也不去。”Jim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迎上Spock的凝视，他的蓝眼睛明亮而又清澈。他的胳膊环绕着Spock的腰，紧紧抱了一会，接着以一种舒缓的节奏上下抚摸着Spock的后背。他颤抖地呼了口气，再次靠向身后的窗户，Spock心甘情愿地贴了过去，想要保持这样的亲密距离。



“我们都是想来帮忙的，”McCoy小心翼翼的声音从他们身后的某个地方传来，但是当Spock发出含混的咆哮后，他又闭上了嘴。



“别说话，Bones，”Jim轻声命令他。



“好吧，又不是说我有个学位证书就啥都懂了，”McCoy咕哝。“我猜现在这里是由Jim负责了。”



“看着我，”Jim坚定地对Spock说。他挪了一下，温柔地捧住了Spock的脸，随着姿势的变换，他们的目光再度胶着在了一起。“这就对了。”



Spock点点头，呼吸变得越发急促。他依稀看到Jim身后远处蔚蓝的天空，但他目前并不关心。他感到灼热的浪潮席卷他的整个身躯，宛如置身炙烤般的烈焰，就在这里，唯一能够舒缓他渴望的人，是Jim，他的——他的伴侣。他已无法再忍耐下去。



“看着我，”Jim告诉他。“吸气，呼出来。好，太棒了。”



Spock勉力保持清醒，注视着Jim关切的面容，那闪亮的双眼，柔软的嘴唇，一股强烈的喜悦传遍他全身。他的伴侣如此夺目，如此全神贯注地凝望着自己——其他人会嫉妒，会试着干扰他们，但Spock不会允许。Jim是优秀的伴侣，将会给予Spock任何他想要的，正如一直以来Jim所做的那样，在他们结合后，他也将一直如此。



“你将彻底属于我，”Spock告诉他。他举起手，轻触Jim的太阳穴，张开五指贴在传统的位置上。他从未对任何性伴侣做出这种举动，期待伴随着激烈的狂喜充满他的心头。



然而，在他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遥远但却坚定地说着，不，他不能够这么做。他不能以这种方式占有Jim的思想，不能在Jim并未完全理解和接受的情况下，不能在他们之间还有如此多不确定因素的时候。然而，不联结他们的思想，没有Jim陪伴在身边，Spock将如何生存？



Spock摇了摇头，伴随着一阵揪心的疼痛，他强迫自己甩掉思维深处传来的异议，尖锐的痛楚在脑中四处回荡。他必须立即行动。“我的思想到你的思想，”他吟诵着。



Jim小心翼翼地望着他，表情中带着紧张。然而下一秒，他的视线瞥向Spock肩膀之后，嘴唇微微张开。



顷刻之间，Spock便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一股尖锐的刺痛扎进了他的脖子，他抗拒地吼叫起来。他倒向了Jim，心中闪过背叛的念头。但是，Jim轻声叫了起来，“哦，我的天啊，”他清楚他的伴侣从未背弃他。



“操，等一下行吗？”有什么人同样也试图伸出手抓住Spock，Jim厉声说道。他紧紧抱着Spock，他在说话，可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模糊。“对不起，Spock，我很抱歉...我不会让任何不好的事发生在你身上。”



随后，黑暗笼罩下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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